我只是倖存者 | 嶸

讀著國泰裁員數千人的新聞,心中泛起了一股帶著傷感的情緒。我不是被裁的人,身邊亦似乎沒有親友是受害者。在這個特殊的時間,有人飯碗不保,或者無可避免。但為何一切就是企業的高層說了算?對,資本主義社會嘛!除非你的工會運動夠強大爭到職場民主,否則老闆獨裁不就是「理所當然」嗎?

在理想的世界,這當然不是理所當然……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這則新聞觸動到我的,是它令我想起一段日子。不是我自己被裁員或者失業。我較幸運,暫時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日子。但我想起約十年前,那份工作還有幾個月就約滿,我不知道能否留下,又未有收到其它僱主的聘書。那段日子肯定沒有失業的難熬,但總是有種壓力干擾著我的生活。要真正的放鬆享受,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時仍有工作只是前景不明的我已經覺得難受。被裁的人、長期失業的人呢?如果還要供養家人、因為醫療、房屋等不同原因而平時難以儲蓄的人,可以如何面對這種壓力呢?我想像不到。我是個「勞工貴族」,這刻不似要面對被裁減薪的壞消息。只是因為我做的行業受疫症的衝擊較少,我才不用面對被國泰裁掉員工的處境。我是個倖存者。我只是個倖存者。

政府的保就業計劃保不了所有人。叫政府搞沒有經濟審查的失業援助金,勞福局局長羅致光又長篇偉論推塘。他的其中一個論據,就是失業援助金是要有供款的。重點在供款。羅致光的姿態似乎是:你們不願供款到失業保險,哪有失業援助金?靠稅收來支付失業援助金是否真的不行,當然值得懷疑。但羅致光的說法不就是「睇死」這兒的打工仔女缺少互助精神嗎?

人微言輕,這數百字在香港歷史上也不會有意義可言。但我作為倖存者,確實是不介意,甚至覺得自己是有義務為失業保險供款,讓全城的打工仔女都可以有基本的失業保障。付出一些,減少失業人士的壓力和徬徨感,各路打工仔女應該義不容辭。

——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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