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不應生孩子？ ｜ 嶸

日前無意中看到，尋求連任總統大位的蔡英文拋出了「0到6歲國家跟你一起養」的主張。這句說話吸引了我的注視，因為住在香港的我近年更多聽到的是「窮人不應生孩子」。

在個人層面看，量力而為未必不妥。但如果要討論整個社會的發展和資源分配，「窮人不應生孩子」這邏輯顯然是錯的了。在香港，自己花錢養大自己生出來的孩子，或者是根深蒂固的想法。但現實是，當一個小朋友的成長的基本需要愈來愈多時，要一個家庭全部負擔起養育小童的成本，大概只有最富裕的家庭才有這個可能。七十年代前，香港還未有免費教育。今時今日的免費教育已是由低班到中六的十五年（當然，幼稚園教育的撥款政策有很多問題），再加上政府對於專上教育有一定（但不足）的財政承擔，對絕大多數香港家庭而言，孩子早已不是完全由自己養大。

有趣的是，蔡英文之所以說「0到6歲國家跟你一起養」，原來是因為年中富商郭台銘還想爭取國民黨提名選總統時曾說過「0-6歲國家養」（注意蔡英文版本多了「跟你一起」四字）。於是幼童的養育開支和成本，就成為了今次總統大選的一項議題。而韓國瑜一方也喊出了「0-6歲國家幫忙養」（比郭台銘原來的說法多了「幫忙」二字）的口號。

我不是那些鼓吹要盡快消滅家庭制度的人。但一個孩童生出來既是家庭成員，也是社會的一分子。這個孩童長大後，很有可能也要勞動貢獻社會。既然這個孩童將來要對社會有所付出，裝備這個孩童的成本，由社會共同承擔不是也很合理嗎？如果我們認為免費教育、廉價醫療、養老金/生果金是理所當然的，那麼政府大幅增加對孩童的承擔，其實也是應有之義。

誠然，單是生育或者養育津貼/牛奶金等措施，在減少養兒對家庭的負擔而言，也是有限的。完善托兒服務、家庭友善的勞工政策之配合，也是必不可少。但起碼我見到現在綠的說「0到6歲國家跟你一起養」；藍的則說「0-6歲國家幫忙養」，而不是說「窮人不應生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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