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里斯的魅力？｜嶸

上月底的玻利維亞總統選舉，官方結果是摩拉里斯（Evo Morales）雖然未能得到過半數選票，但因為他的得票率拋離次席的候選人僅僅逾十個百分點，所以摩拉里斯連任成功，不用進行次輪投票。據報由於報票系統曾停止更新近廿四小時，反對派認為選舉不公正，故發起了抗爭要摩拉里斯下台。而摩拉里斯則說會尊重美洲國家組織的核票工作。

近來在中東或者拉美世界，每當資本或者西方不喜歡的力量贏得政權，只要不是壓倒勝勝出，就總會有質疑。到底這次選舉是否真的有舞弊，我當然不知道。令我感受較重的，是摩拉里斯今次已是第三度尋求連任。不少西方民主國家的政府首長都沒有連任限制，摩拉里斯三度連任總統這件事未必違反了民主精神。但2016年公投否決了讓他三度連任的可能後，要由大法官釋憲才有他今年再次參選，則很難不說不是瑕疪。

突破憲法原有的連任限制不是摩拉里斯所創。委內瑞拉的查韋斯（Hugo Chavez）就先做到了，方法是公投修憲。查韋斯死後，馬杜羅（Nicolas Maduro）政權苟延殘喘，一方面是外圍形勢急轉直下和自己的施政問題，同時也是馬杜羅永遠不可能像查韋斯一樣那麼受民眾信任。再看巴西，去年大選選出了極右的Bolsanaro。如果工人黨去年能成功推盧拉復出參選，中間偏左可能會贏回政權。但盧拉被司法DQ，工人黨派出Fernando Haddad，中間偏左就不敵極右派。

我沒有甚麼洞見可以提出。只是拉美左翼似乎在退潮之際，玻利維亞的動蕩令我想起社會主義運動的領袖問題。查韋斯和摩拉里斯要突破原有憲法規範連任，大概不是個人的政治野心問題，而是換了另一位領導當地的社會主義運動的話，「革命」成果就可能會一夜被摧毀。巴西工人黨的故事，又似乎說明了個人魅力的重要性，絕不比理念低。當然，不同地方有不同的文化。總統制本身就難免會助長對魅力型領袖的支持，而且拉美身在美國後院，形勢險惡，身在大都會的我總要多點諒解。但領袖總會退休、退化和離開世界。叫運動又好、革命又好，社會主義的建設就是持久戰。到底如何可以令支持者真的對運動理念有堅持，而且可以民主地參與運動之中？而不是單靠魅力型領袖的吸引力或者是對手的不濟來鞏固對運動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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