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盃開波:我們講波,也來一場小小的位置之戰!| 李峻嶸

第21屆世界盃即將在俄羅斯揭幕。在免費電視不再是大眾娛樂絕對主流的2018年,即使世界盃熱潮未必及得上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但相信大量對足球毫無興趣者還是會留意一下戰況,甚至觀賞部分球賽。

所以,夜貓也要參與盛會,和大家講下波經。作為忠實巴西球迷,小弟除了會評論巴西的賽事外,也會跟進近年取代了巴西成為技術足球代表的西班牙。向來生產怪論、熱愛馬斯查蘭奴的 Tam Daniel會分析阿根廷和他心目中的黑馬——塞內加爾的球賽。最後介紹的是年輕荷蘭球迷阿瑋,因為荷蘭缺席世界盃,他無奈地要負擔起評論德國和法國的工作。

世界盃之所以有這樣的吸引力,當然與足球運動的魅力有關。但除此之外,國族意識帶給我們的世界觀、電視轉播行業的發展和各種商品為了市場佔有率的推波助瀾,也肯定是原因。而當大眾每四年投入足球熱潮之際,除了認識各國球星、看到各名教練為了勝利扭盡六壬外,又難以不被其他訊息影響:鼓勵我們消費的廣告、叫我們將國族視為最重要身分的賽制、將女性塑造為只愛看異性外表的社會氣氛……

簡而言之,世界盃充斥著資本主義、國族主義、父權主義的元素。但我們當然不是呼籲大家因此抵制世界盃。美妙的足球是真的可以為不同階級、不同族群、不同性別身分的人帶來喜悅。

不過,除了慶幸人類文明出現了足球運動外,夜貓也希望當球員在場上拚過你死我活時,來做「位置之戰」的工作。

上世紀初著名的馬克思主義者葛蘭西曾提出過「位置之戰」(war of position)這個概念。容許我將葛蘭西整套學說大幅度簡化:在現代資本主義社會中,秩序之所以會穩定,不但是因為國家機器的暴力維穩。文化領域鞏固現有秩序的角色也不容忽視。正如上文所說,世界盃就是在鞏固概有不平等。試想想,當有球員不滿球證判決時,評述員就算覺得球證判錯,也很可能補上一句「要服從球證決定」云云。這不是將「服從權威」的價值進一步植入觀眾的內心?

葛蘭西認為,社會主義革命要實現的話,就是在文化領域中挑戰資產階級的文化霸權,從而累積與主流不同的文化資源。別輕視在體育運動中實行位置之戰的威力。阿根廷原本要在上星期六到耶路撒冷與以色列作世界盃熱身賽。但在全球聲援巴勒斯坦的力量施壓下,阿根廷足總在最後關頭取消了這場友賽。雖然巴勒斯坦人面對的壓迫不會就此解決,但起碼以色列政府少了一個合理化佔領耶路撒冷的機會,而世上亦有更多美斯球迷知道巴勒斯坦人的苦況。

因此,雖然香港未必在短時間內有條件出現足球先進國家可找到的進步球迷運動(如反商品化、反歧視),但我們也要嘗試以世界盃足球賽為介入點,提醒大家,在享受足球帶來的歡樂和興奮之時,也不要忘記世界上仍然有各種壓迫等待我們去挑戰,而這些壓迫其實也反映在足球和世界盃之中。

總括而言,未來一個月我們會有以下及更多的東西送給各位球迷和非球迷:

  • 球評
  • 「世界盃咁樣睇」欄目,透過用另類方式介紹三十二強來鼓勵大家留意各種壓迫和不平等。
  • 我們會在淘汰賽時段推出「世界盃商品化」(暫名)的專題,和嘗試挑戰一下世界盃期間經常預到的性別論述。
  • 如果你仍然覺得自命左翼者不應追看盡是「銅臭」的世界盃,我們也會有其他影片和文章嘗試說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