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資產增值稅?

近日,盛傳會加入林鄭管治班子的羅致光提議開徵資產增值稅(Capital Gains Tax),以改善香港貧富懸殊的問題。商界以至會計界立法會議員梁繼昌「循例」表態反對。不少人先入為主地認為資產增值稅不適合香港,但到底什麼是資產增值稅?

以主流經濟學而言,稅(或稅項)是對經濟活動所徵收的款項。而資產增值稅就是對資產(asset)所徵收的款項。現時香港沒有資產增值稅。

它的特點有三:首先,它只向以資產增值所獲得的款項徵稅,而何謂資產則「各處鄉村各處例」,要由法律條文清楚界定。舉例說,若果將房地產交易時所獲得的收入、或私人土地買賣時的收入都界定為資產的話,那麼出售後所獲得的款項便需要繳納稅項。這裡至少有一個好處,就是遏抑炒賣活動。

試想像,若果對這些活動徵收超過五成的資產增值稅,那麼還會有人想透過炒賣圖利嗎?另外,資產增值稅並不會對資產持有者徵收款項。它只對交易後所獲得的收入徵稅。換言之,僅持有股票並不會構成徵稅問題。最後,任何社會都必然會對資本徵稅,只是形式上怎樣達致這個效果。最近香港政府對遏抑樓價所推出的雙重印花稅就是好例子。當然,能否遏抑樓價則要視乎徵稅的「力度」有多大了。

反對資產增值稅的梁繼昌,認為即使要檢視稅制,方向亦應是如何增加本港的稅務競爭力,而非討論加稅或增加稅種。

我們常常認為資產增值稅會影響城市競爭力,但這種說法並不必然真確。誠如上述所說,資產增值稅只是針對資產出售時所獲得的利潤而徵稅。在缺少資本管制(capital control)的情況下,不少經濟體很容易受到尋求短期回報的流動資金──即所謂「熱錢」──所影響,情況最壞更會嚴重影響經濟體的穩定。更甚者是,這些資金並不有利本土經濟發展,無法持久推動地方就業,但抽走資金時卻會重創地方經濟,受苦的始終是長久居住的本地市民。

此外,推動資產增值稅更有助再分配資源,改善貧富不均的情況。相對於僅以工作收入維生的普羅大眾,資產增值稅主要針對資本而徵收稅項。若政府將收入投放於改善公共服務,能有助降低普羅市民的生活開支。舉例說,若果透過資產增值稅微得每年多於十億的收入,將該十億收入投放於公共醫療系統,那時急症室就不需要加價,亦可能可以聘請更多醫生,減低公共醫療系統所承受的負擔,並令更多市民能使用公營醫療系統。因此,資產增值稅可謂二十世紀追求社會公義之士首選的政策措施。難怪《二十一世紀資本論》作者,Thomas Piketty認為在廿一世紀,全球性的資本稅是改善貧富不均的首選公共政策。在炒賣問題嚴重,貧富不均惡化的香港,推動資產增值稅可謂是當相重要的稅制改革。

延伸閱讀:
Richard Murphy. 2015. The Joy of Tax: How a Fair Tax System Can Create a Better Society. London: Penguin.
Stephen Smith. 2015. Taxation: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Thomas Piketty. 2014. 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Cambridge Massachusetts: The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Stephen Moore。〝Capital Gains Taxes〞,載於《The Concise Encyclopedia of Economics》,網址:www.econlib.org/library/Enc/CapitalGainsTaxe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