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ther Heyer命案相關的三個關鍵詞 | 沙治

八月十一和十二日,美國「另類右翼」(Alt-Right)分子在維珍尼亞舉行集會,反對拆除Robert E. Lee的人像。十二日,一批反右群眾亦在當地集會反制。參加這個反歧視集會的人部分是Antifa的支持者。後來有一輛車衝入反右群眾之中,造成示威者Heather Heyer去世。到底甚麼是另類右翼?Robert E. Lee是甚麼人?Antifa又是甚麼?

甚麼是另類右翼(Alt-right)?

這是一個近年才興起的詞語。智庫組織國家政策學院(National Policy Institute)主席Richard B. Spencer自稱「Alt-right」由他所創。此人本身是白人至上分子,曾開設一個叫AlternativeRight.com的網站。現在連各大英語世界的主流媒體都會用「Alt-right」這個詞。

簡單來說,「另類右翼」包括了各路反對自由主義和多元文化主義的保守思潮。他們可以像納粹分子一樣反對猶太人、他們或者敵視爭取種族平權的「Black Lives Matter」運動、他們會覺得女性主義者在威脅男人的地位。這些不同的保守力量近年成為了美國的一股潮流,而特朗普現象也往往被視為「另類右翼」崛起的體現。Richard B. Spencer就曾在一個「另類右翼」場合說:「讚美特朗普,讚美我們的人民,讚美勝利」(Hail Trump, hail our people, hail victory!)。有台下的群眾即以納粹敬禮姿勢回應。

「另類右翼」這個詞之所以重要,不但因為它是一面能團結種族主義者、恐同者、反女權者的旗幟,而且當主流媒體都用「另類右翼」這個字眼時,就淡化了這股力量所主張的歧視和仇恨。

誰是Robert E. Lee?

Robert E. Lee(1807至1870) 在西點軍校畢業,曾為美軍參加1846至1849年期間爆發的美墨戰爭。他從母親繼承了數位黑奴,而他的岳父也是奴隸主。據說他曾在書信中指奴隸制為「邪惡」,但亦有證據指他認為如果黑奴逃走後被捉回來,奴隸主應該毆打奴隸作懲戒之效。美國南北戰爭在1861年開始,當時Robert Lee曾被邀請參加北方的聯邦軍隊。但由於他的家鄉維珍尼亞州是南方邦聯的成員,他最後投效了為維持黑奴制度而戰的南方軍隊。1865年1月,Robert E. Lee 成為了南方邦聯軍隊的總司令,到4月9日率領軍隊投降。

值得留意的是,Robert E. Lee本人對於立碑紀念南方邦軍的建議是持否定態度的。與今次事件相關的人像,是在1924年才建成。當時Robert E. Lee己死去逾五十年。上世紀二十年代,三K黨的愈來愈受支持,美國南方又開始實行種族隔離政策。Robert E. Lee於是就被視為白人至上者的象徵性人物。

何謂Antifa?

「Antifa」可被理解為反法西斯主義(Anti-Fascism)的縮寫。但要追蹤源頭的話,就要回到上世紀三十年代的德國。當年納粹黨興起時,德國的共產黨人和社會民主黨人就曾聯合起來組織反法西斯行動(Antifaschistische Aktion)以對抗納粹黨和他們的支持者。到上世紀八十年代,當德國的新納粹主義又有冒起之勢時,一些左翼的政治活躍分子就重新組織了Antifaschistische Aktion對抗之。

左翼/反右的團體/思潮有很多,那麼Antifa有甚麼獨特之處?Antifa除了可以容納不同光譜的左翼外(原先它就是由共產黨人和社會民主黨人組成),Antifa可以說有兩個特點。第一、他們不認為法西斯主張有資格在公共領域出現。第二、由於他們否定歧視主張在公眾領域出現的權利,有Antifa的支持者認為他們應以直接行動阻止極右派舉行遊行集會。如果一般的左翼都支持在法西斯/納粹舉行活動時在附近舉行反右活動反制的話,Antifa則不排除更進一步去用適當武力的手段阻止反右活動順利舉行。